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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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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寬以前沒覺得八中的人有多愚蠢,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很天真。

老班剛找完他談話,他回班的路上就被人攔住了。

幾個高三混的男生,看起來吊兒郎當,臉上寫著“不好惹”幾個字,不過付寬連張啟那種兇神惡煞的都見識過,對這種堪稱小兒科的已經基本免疫。

“你就是付寬?”

為首領頭的嘴裏叼著根兒棒棒糖,介於付寬接觸的都是質量很高的帥哥,一時間對這種相貌平平的就首先產生了一種“不怎麽想和你愉快聊天”的情緒,他面無表情的站在那,“有事?”

“喲。”

那男生噗嗤一笑,和旁邊的人對視一眼,瞬間升騰起一種十分輕佻的氣氛。

“你是gay吧?”

付寬沒說話。

“約|炮嗎?今晚二道的金運賓館,我開,怎麽樣?”

付寬抓了下頭發,還是沒說話。

幾人對視一眼,一個說道:“餵,李論走路姿勢那麽怪,你不會是上邊兒那個吧?”

他問完大家都哈哈大笑,顯然是故意調侃。

“小子,你喜歡群p還是一對一啊?”

付寬皺眉。

“要是一個不能滿足你,我們哥幾個可以一起上啊哈哈哈哈哈!”

付寬擺弄著手機,忽然擡眼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他問的很隨意,臉上也沒有任何抗拒厭惡的表情,反而因長相精致貴氣看上去有幾分高傲矜持,這就給了對面幾個人一種“這事兒有門”的錯覺。

那男的眼睛一亮,“我是江國文,你沒聽過?”

付寬眼神冷了冷,突然就滿是厭惡,“你給,姓江的,丟人了。”

“你說什麽?”

“沒什麽。”付寬擡了擡眼皮,“那就,約唄,晚上幾點?”

“哎喲?!”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紛紛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猥瑣笑容。

江國文說道:“晚上九點半吧,我是在校門口等你還是去你班啊小寶貝兒?”

“直接,賓館。”付寬說。

“行行行,哈哈哈哈,你比我著急啊,看來是李論那虛貨不能讓他盡興啊!”

幾個人嘻嘻哈哈走了,付寬看著他們的背影,好半晌之後突然抓起手機,撥通了江海州的號碼。

“江。”

“嗯。”江海州那邊有鳴笛聲,似乎在開車,“我先停個車,別掛。”

付寬等了一會兒,江海州下車走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剛才去送安德烈去機場了,他覺得這沒意思,待幾天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他給你留了伏特加和原文的普希金精裝詩集還有托翁的書,還說下次要好好學中文找你玩。那書你看的時候不會問我就行。”

江海州說,“我媽估計還要在那待著,畢竟在咱們這兒她也沒朋友,不過這邊兒有我打理也不用頭操心,過年再把她接回來去老家一趟都行。”

“操,剛才他媽的一個變道超車的女司機,堵我一路,最後給我塞了一張卡片,問我缺不缺錢要他媽的我陪她玩兒!”

付寬靜靜地聽著他話家常一樣碎碎叨叨的話,江海州的聲音低沈富有磁性,在耳邊溫柔的呢喃,像春風拂過,他剛才還躁郁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下來。

“那你,怎麽說?”

江海州哈哈一樂,“我說我喜歡玩□□,喜歡餵別人□□,她問那是什麽玩意,我就耐心的給她科普了幾句,哈哈哈哈,那大姐嚇得眼妝都花了……”

他說著突然停了下來,有些尷尬,“那個□□……”

“我知道。”付寬說。

“你知道?!”江海州震驚了。

“了解過,一點。”付寬淡淡道,“以前,有人問我,願不願意,當m。”

“操!”江海州憤怒了,“誰?!說,老子現在就搞死他!”

“拉黑了。”付寬安撫他,“我就是,順便了解,問問而已。”

江海州松了一口氣,“別瞎了解,又不是什麽好玩意,以後誰再敢這麽和你說,你馬上告訴我,聽見沒?老子讓他清理清理這鎮子上所有的公共廁所!”

“江。”

“哎。”江海州低笑一聲,“怎麽,想我了?”

“嗯。”

“那我過去?”江海州說,“晚上還約飯呢,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晚上。”付寬頓了一下,“有個事……”

“什麽事兒?”江海州問完好一會兒不見付寬說話,他有些急了,“寶貝兒怎麽了?”

“江。”付寬又叫了一聲,聲音突然就低了下來,仔細一聽還有細微的哽咽。

“臥槽!”

江海州罵了一句就沒了聲音,過一會兒能聽見車子發動,付寬像猛地回過神一樣,“沒、沒事,我沒事!”

“我去找你!”江海州說,“我用藍牙耳機和你說,別怕。”

“你現在旁邊有人沒?”

“沒。”

“你去門衛那!”江海州說:“我給他發消息。”

“真、不用!”付寬擦了擦眼睛,輕聲啜泣起來,“就是心、心情不好,沒事。”

“我去找你你心情就好了。”江海州說:“我馬上到!”

付寬心裏一暖,鼻腔也跟著一陣發酸,“你很,很煩……我本來,沒想這樣的,討厭……嗝!”

付寬閉上嘴巴,臉色發燙,江海州的聲音……太讓人無法抗拒了。

他稍微不舒服稍微難受一點的時候聽到都想哭,他本來不想這樣嬌氣的!

“哎——哎呀我操,哥,你等我啊,我直接開進來!”他接電話的時候還沒開始把車入庫,現在直接就暢通無阻的來了學校。

“別!”付寬清了清嗓子,“不用。”

“我快到了,就拐個彎兒,乖,等我。”

付寬站在走廊的窗戶前往校門口看,就見一輛賓利開了進來。

付寬趕緊出去下樓接他。

江海州把車停了,開門下車的架勢像帶著風一樣,付寬揉了揉眼睛,剛要開口就被江海州抱住了。

付寬嘆了口氣,才想起來這節課要補上次老師有事沒上的英語,算了不上了。

江海州把人摸摸看看,確認沒受什麽外傷之後先松了口氣,“誰罵你了,說你什麽了?老師還是學生?誰欺負你了?”

付寬推了推江海州胸口,“真沒事兒。”他很不好意思。

“是不是哭了剛才?眼圈都紅了。”江海州捏了下付寬小鼻子,看了看四周沒人又在付寬眼睛上親了一口,“你嚇死我了小祖宗。”

“你把車,開出去,太顯眼了。”

“行。你還上課呢吧,你逃課了?”

“準備上,上的。”

“那還上嗎,不上就跟我回家,反正最後一節。”

付寬看了江海州一眼,他想知道江海州這種天才,應該上不上課都無所謂吧,都不會影響成績。那江海州上學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呢。聽他說過有室友,應該是全日制的貴族學校吧。

江海州給他找的卷子,大多市面上根本看不到,應該是學校內部的。

這個人一定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自帶閃光點到哪裏都如此的卓爾不群引人註目。

但是這個人卻如此的關心自己在意自己,付寬鼻子忍不住又酸了起來。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

他賴唧唧的,像個小姑娘一樣一邊撒嬌一邊揉著鼻子哭。

“這他媽不是廢話麽,老子要不是喜歡你能麽?!”

付寬:“……”

怪他太年輕,本不該煽情。

不過這句話超級暖,男友力超強,他一下子就覺得很滿足。果然不愧是江海州,總是有辦法讓人把目光註意力甚至是思想都集中到他身上,付寬已經覺得剛才那些礙眼的垃圾都完全不是個事兒了。

有江海州在,他本來就什麽都不怕。

“我們去,吃飯吧。”付寬抱了抱江海州的腰,心裏安定了下來。

江海州低頭看他,發現他特別喜歡摟自己的腰,也不知道有什麽好摟的,他偷偷摸了摸,沒什麽感覺,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有點蠢,有些哭笑不得,“走上我家吃飯去。”

“嗯。”付寬彎了彎嘴角。

他給英語老師發了個短信,直接說自己有事回家了,好學生的特權比大學還輕松。

李論問他去哪了,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付寬坐在副駕駛,右手舉起手機,左手對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把江海州開車的側臉照了進去,帥的一批。

“誰啊?”

“李論,問我去哪。”

江海州意味不明的哼了聲。

付寬眨巴著眼睛看他。

“你在學校的一舉一動爸爸可否清楚著呢,他傷好了你就趁早離他遠點,不然哪怕他後頭有人兒,我也讓他滾出一班。”

自從陳秀一那事兒被江海州知道後,付寬在學校每天吃了什麽零食和誰說話被哪個老師叫出去談話江海州都清楚,生怕自己不在身邊小東西被誰欺負了。李論那點兒小心思他看得清楚,只是目前不想戳破,讓他嘚瑟兩天罷了。

“我聽,聽話。”付寬說。

“乖,出什麽事了?”江海州看他,“你不說我也能知道,就是要費點兒力氣。”

“到家,說。”

“行。”

江海州家離八中不遠,他把車開進車庫熄了火,然後把車燈打開,把付寬摁在靠背上就親了起來。

付寬微微仰著頭,抱住了江海州的腰。

“稍微回應一下,嗯?”江海州咬他的耳垂。

“嗯。”付寬有些喘,“我怕,回應,你再……你再,把我上了。”

付寬說完,江海州猛地停了下來。

“怎、怎麽了?”付寬用手背擦了擦嘴,喘的有點厲害。

“你說的對。”江海州把付寬安全帶解開,“早晚上了你,豬都是養肥再殺的。”

付寬咯咯笑了起來,他巴不得呢。

早點變成江海州的人,江海州就是他的了,敢不要他他就有理由撒潑打滾賴著人不走了!

外面的天還沒黑,付寬跟江海州進了他家,把外衣脫了去客廳,屋子裏有點亂,可能是安德烈剛走不久還沒來得及怎麽收拾,付寬幹脆來了個大掃除。

“喲付小少爺還會做家務吶,沒看出來!”

“只給你,做。”

江海州給付寬泡了杯熱牛奶,看付寬情緒穩定下來了,想來是不著急要說什麽了,那就等等再說。他把安德烈拿的那些書都搬上了茶幾,看他收拾完爛攤子又去拖地,“嘖”了一聲,“還真幫我打掃啊?”

“嗯。”

“你家應該有家政吧。”付寬家裏就不像有能打掃房間的人,也虧得小鎮還有家政這種人,不然還真不知道付寬家要怎麽過。

“有。”付寬說,“不過我也,能幹的。”

家務活這種東西就跟女孩子化妝差不多,會不會是一碼事,做不做又不是另一碼事。

他自己也能做,本來就喜歡幹凈整潔,從不讓家政阿姨進他的臥房,但他媽媽經常衣服化妝品亂飛,請家政收拾的也都是他媽媽的東西。

江海州坐在茶幾上,目光追著付寬移動,總覺得這孩子有賢妻良母的潛質。

他嘴角不自覺翹起一個笑來,付寬擡頭看他。

“嗯?看我幹什麽?”

“你,好看。”付寬說。

“坐過來。”江海州拍了拍自己大腿。

付寬把手裏的抹布拿去衛生巾洗幹凈搭好,然後自己簡單的收拾一下才過來。

“現在能說什麽事兒了嗎?”

“一定,要有事?”付寬眨著眼睛看他。

“當然,你一叫我我就知道不對勁兒了。”

付寬似乎是扯了扯嘴角,他躺在江海州腿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好半晌,在兩個人近乎維持了三分鐘已久的沈默時,付寬突然開口了。

“江,這麽好,以後,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麽辦呢?”

喜歡的東西可以收藏可以囤貨,喜歡的人只有一個,萬一留不住,到哪裏去覆制?

付寬曾在徐雯筆記本上看見過一句“青梅枯萎竹馬老去從此我愛的人都像你”,他那時只覺得很“小女生式”矯揉造作非主流。

現在想來,如果和江海州分開,他一定會秉承這種非主流的理念,去幹一些主流人的心酸事,他也會不自覺的把眼中人冠上心中人江海州的影子。

他的音容笑貌他的好他所有吸引自己的地方,都會像墻上貼的規章制度參照準則一樣映刻到自己心裏,在每個午夜夢回反覆徘徊嘆息著為什麽世上找不出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值得他現在淪落到如此空虛捉襟見肘的境地。

……

“文哥,那小孩兒不會不敢來吧?”

賓館一間大床房裏,五六個流裏流氣的小青年坐在床上,一邊抽煙一邊百無聊賴的打牌。

他們八點到這,一直等到十點也不見人過來。

“再等等。”江國文臉上也不太好看,罵了幾句,把煙頭狠狠摁滅在床單上。

“他媽的,他們小班九點二十下晚自習,現在都十點多了,說不定早就回家放咱們鴿子了!”一個紅毛給江國文點了根煙,“文哥,我們怎麽辦?”

“媽的,等他來了,咱們直接扒了往死裏艹他!”文哥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不來,明天去學校堵,直接在大街上就強/奸他!”

“文哥,”最外邊一個胖子說道,“我們不會有事兒吧,聽說李論可是江海州罩著的人,這小孩兒現在估計還沒被李論玩夠,說不定江海州也幹過他,我們碰了會不會出事?”

“李論那逼崽子又沒什麽好怕的。”

“可是江海州……”

江國文冷哼一聲,“你見過江海州?”

幾個人都搖了搖頭。

“那不就得了,一個學校的小比孩子,江海州頂多也就拉出去艹過幾次,估計完事兒都忘了什麽模樣了。那種神人哪有時間來咱這破地方,而且說是罩著李論,咱們誰見過他幫李論出頭了?”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要是李論有江海州這種靠山,早他媽橫著走了,至於現在老實的跟孫子似的天天在教室瞇著麽!”

“也是。”紅毛放了心,跟著附和道:“文哥說的對,而且是那小孩兒答應了和咱睡覺的,看他當時那樣子,嘖嘖,指不定睡過多少人了,那小臉兒小腰,身上都白白嫩嫩的,摸起來肯定舒服的要死!”

“嘿嘿二驢,你說的老子都硬了,早知道當時就他媽該把他拉進哪個犄角旮旯先讓咱享受享受!”

“可不是呢!”幾個人紛紛開始附和,“不會是小姑娘吧,他下邊兒有沒有那根兒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文哥,你說李論和江海州會不會一前一後夾起來幹|他,跟三明治似的!”

“說起江海州……”江國文臉上的笑容沈了沈,“那真是個狠人。”

“文哥見過他?!”幾個馬仔眼睛一亮。

“嗯。”江國文矜持的點點頭,被五個人十只眼睛註視著,頓時覺得特有面子,“他幹仗的時候叫我兄弟去過,我跟著去幫忙了,那陣仗,謔,街面兒上滿滿當當都是他的人,對面那些傻逼褲子都嚇尿了,當時就忍不住跪地上磕頭叫爺爺,那江海州嘴裏叼著煙,眼睛都沒眨一下,擡手一揮,小弟們呼啦一下一擁而上,把那群不開眼的傻逼扔河裏餵鯊魚了!”

“哇!!!”

幾個小弟瞪大了眼睛,紛紛覺得江海州簡直就是神!古惑仔和他比都遜色的一比。

“那文哥,江海州長什麽樣?是不是跟施瓦辛格似的!”

“他得有兩米多吧?!”

“他是不是有四個胳膊?”

“神他媽四個胳膊!”有人拍了紅毛一巴掌,“不過文哥,他起碼得八塊腹肌一身腱子肉吧?!拳王,他得像拳王那種!”

江國文笑了笑,伸手止住了他們的猜測,“江海州也就一普通人,頂多打架厲害點兒,為什麽那麽多人找他賣命,因為他有一雙藍綠色的眼睛。”

“藍綠眼睛?”

“他眼睛不是黑的?咋回事兒?異能?”

“超能力?”

“基因突變吧!”

江國文說,“傳聞江海州的眼睛有神力,能催眠,蠱惑人心,但凡是看到他那雙眼睛的人都會不自覺聽命於他,為他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所以道上又稱他‘惡魔之眼’,就是因為沒人逃得過他的指令!”

“這也太牛逼了!”幾個人跟聽神話故事似的。

“所以說江海州才不可能到咱們這兒來。”江國文見自己道聽途說夾雜著杜撰的話達到了預期效果,非常滿意,不過他倒不覺得自己在瞎掰,江海州的確牛逼,光他聽過的傳說都個個跟科幻電影一樣。

江海州這個名字在他們這群想混出名頭的人裏就跟結拜祭關二爺考試拜文曲星一樣,那是神一樣的存在,也是他們這輩子夢想的終極目標。

在整個鎮子裏只手遮天,名字一掛出去小偷都不敢偷東西,太牛逼了,他們要是也能混到這程度就死而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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